南街北巷

世事不称意,努力加餐饭

【虾觉】黎明前夜

 极速短打3k+

无逻辑,图个开心,祝各位新年快乐!



推荐食用BGM:Athletics《III》

——“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我向你证明。”






01


皮皮虾醒来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薄薄的纱织窗帘拦不住来势汹涌的阳光,漫游的尘埃闪闪映射,不断地升升降降如潮起潮落。他偏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心安勿梦,对方难得一副乖顺的模样,眉头舒展,看来是一个安稳的梦境。


皮皮虾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心安勿梦被阳光照得难受,哼哼两声翻了个身,留下脑后几根呆毛面对着皮皮虾,随即被后者轻轻地梳下去了。皮皮虾伸手帮他掖好被角,走过去关窗帘,余光扫过窗外,天地都像被染上了暖色调,偶尔焕发着草香与滚烫的朝阳的味道。春天总算是来了。


回到床上才发现,心安勿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光着上半身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皮皮虾心尖一颤,往心安勿梦的方向一点点挪过去,凑到他的唇边,想趁人不注意偷一个吻。心安勿梦尽管腾不出多余的精力去看他,却像是早有预感一般,伸出一只手指精准无误地点在他唇瓣上,施了点力,把人推得远远的。皮皮虾又不服输地在他圆润的指尖上咬了一口,果不其然感受到手指的主人浑身一阵战栗:“傻X,没刷牙别亲我,滚开。”


皮皮虾贼兮兮地凑过去,把毛茸茸的头埋在心安勿梦肩窝里,心里没来由地踏实:“马哥,恋人之间不都是有早安吻的吗?为什么我没有。”心安勿梦一手摁住皮皮虾的后脑勺乱揉,还能在皮皮虾奋力挣扎的动作中从容不迫地点开手机,挨个检查未读消息:“乖,再闹把你丢出去。”


皮皮虾顿时老实了下来。他一向不敢在心安勿梦面前太过于放肆。只是在耳边抱怨:“程笑希,你除了骂我傻X嫌我烦还会干什么。”心安勿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游走在手机上,哄孩子般拍拍他,“还会逗你玩。”话音刚落,心安勿梦便听到了一声长叹。他甚至不需要回头,都能看到皮皮虾脑袋上那对隐形的狗耳朵又焉了下去,活像只受了虐待的大型犬只。心安勿梦眨了眨眼,又补充道,“还有......”皮皮虾一惊,满心欢喜地凑过去,下一秒就见刚刚还笑出酒窝的心安勿梦突然晴转暴雨,提溜住皮皮虾的后颈,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怒吼:“如果你不把你裤子穿上就爬过来,你就他妈的别想再上老子的床!”




闹腾了一个早上,俩人草草洗漱完就下了楼。心安勿梦进厨房盛粥,皮皮虾在餐桌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刷手机,偶然点开年末歌单总结的页面,最顶端赫然是一首《Eyes on me》。这让他回忆起今年年初他在酒吧告白的场景。


那会皮皮虾刚成年,涉世未深,拉着心安勿梦闯进来时,把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去。皮皮虾腼腆着脸和服务员报单,对方的目光警惕地在他和心安勿梦之间轮转,露出暧昧的表情,被心安勿梦狠狠瞪了回去。鸡尾酒调好,皮皮虾两手交叉放在柜台上,淡蓝色的酒水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呈现出斑驳的光影,将他的脸分割成阴阳两面,倒像是一个真正久经情场的杀手了。


在驻唱声音落下的最后一刻,皮皮虾猛地从背后揽住心安勿梦,像一对真正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恋人那样,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笑希,我要转人队了。”他道,声音却仿佛下一秒就要融进周围的嘈杂中,消逝殆尽。他清晰地感受到心安勿梦在一瞬间僵直的背,心跳声骤乱不息。皮皮虾深吸了一口气,环在腰间的双臂渐渐收紧。


恍惚间,灯光熄灭,万籁俱寂。他听见他说,“还有,我喜欢你。”









02

这个世界总需要一些活的任性的人,不然总显得不太真实。


秋季赛结束不久,大家都还在恢复状态期间,皮皮虾为转人队的这件事纠结了很久,也和经理来来回回聊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做出决定。在不惑的枕头上留下一封信后,皮皮虾提起行李,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


那是皮皮虾第二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站在火车站台,听着让人牙酸的车轨摩擦的声音,眼前浮现出刚加入俱乐部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皮皮虾站在原地,亲眼送走今天的最后一趟车,然后牵着心安勿梦的手,一路迎着风,带他跑出喧嚣的人群,带他看路上的黄昏与黎明。然后站在隐隐散发着清香的山茶花树下,在那个烟花炸开的硝烟混杂着清晨浓雾的春天,吐出一口薄荷烟,指着远处入云的山脉说,你看,没有什么东西都是藏不住的。


心安勿梦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其中一只的腕上戴着一条松松垮垮的素红绳,似乎已经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皮皮虾曾对他说,那条红绳是奶奶留给自己的,最珍贵的东西,平时都不舍得摘。心安勿梦不置可否。他想,鲁亚辉,这份感情,是我无论如何都要藏住的。





意外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心安勿梦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切都在这个春天,变得不一样了。


那天在酒吧里出了点意外,他们都很默契地取消了回俱乐部的车票。心安勿梦扶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皮皮虾住进了附近一家青年旅舍里,给不惑发了条信息保平安后,就去打了盆温水替他擦脸。不同平时洒脱不羁的、极具冲击性的模样,小孩喝醉的时候乖得不像话,肉嘟嘟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粉色,心安勿梦拧干毛巾给他敷了一会,脸上的温度还是下不来,反倒是被闷得越来越红。


心安勿梦打开玻璃窗,三月的冷暖交杂的风一下子涌入室内,从心安勿梦微敞的领口倒灌进肚子里,冻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突然想起皮皮虾素来最怕寒凉,这会再看他,已经是整个身体都蜷成了只虾。心安勿梦无奈,又把窗关小了一点,坐到他身边轻唤道:“喂......亚辉,醒醒。”


皮皮虾自然没有理他。心安勿梦把他从床上扶起来,未曾想皮皮虾是真的一点劲都使不上,随着他的动作直直撞进怀里。心安勿梦重心不稳,双手护着他的头,两人一齐栽进了地毯。


好烫。这是心安勿梦的第一反应。他艰难地想要抬手去碰皮皮虾的前额,却发现刚刚压到的那条手臂传来钻心的痛。


怎么办。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办。心安勿梦忍着剧痛,微微抬起上半身,与他额头相贴。滚烫的温度顺着肌肤相贴之处毫不遮掩地传来。他几乎立马就断定,对方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夜晚发了高烧。


后来心安勿梦每一次生病都会记起那个灰蒙蒙的旅舍。他守了皮皮虾一个晚上,窗外黑漆漆的,像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而两小时前还满目柔情对他说喜欢程笑希的那个家伙,此刻正眉头紧锁,死死抓着他的袖子。


心安勿梦尝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着刚向前台借的暖手宝,等把手心捂热了,再牢牢包住皮皮虾裸露在外被冻到发紫的手。


一分一秒,地平线渐渐泛起鱼肚白色。一分一寸,心安勿梦盯着皮皮虾逐渐舒展的眉眼,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种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


他在心里默默倒数。


两颗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一起,天光大亮。










03

心安勿梦把一碗滚烫的粥推到皮皮虾面前。


少年一愣,缓缓抬起头,和他对视。心安勿梦在他对面坐下,看他一脸呆滞,没忍住笑:“干嘛,被你爹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皮皮虾回过神来,一抹眼眶,濡湿的触感。心安勿梦这才察觉了不对,抬手覆在他额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疑惑道:“没发烧啊?你干什么了?”


皮皮虾摇摇头,把放在他额头上的那只手拿下来,抓进手里,“没事,想你了。”


心安勿梦果不其然赏了他一个“滚”字,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把手抽回来,低头舀粥吃。皮皮虾撑着腮帮子看他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唇瓣被粥水浸得水光红润,心底微微泛起涟漪。他的脑海里恰时响起那首独占排行榜第一的歌。和一切世界上会发生的意外一样,这首歌他唱了大半个少年时期,却没想到会成为歌里的人。现在美梦成真了,他却变得越来越贪心:想拥有更多和他的回忆,想占据他的大部分喜怒哀乐,想更贴近他一点,想成为他的依靠。


不过...皮皮虾笑了笑,看着一抹金色的光束悄然落在心安勿梦的镜框上,折射出一场虚幻而绮丽的梦境。至少在这一刻,他感到无比满足。


直到心安勿梦把最后一粒米也吞进肚子里,皮皮虾突然开口叫他:“程笑希。”心安勿梦被他今天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心里却隐隐有一种预感:“什么?”


“程笑希,笑希,”皮皮虾一声声道,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神却自始至终的坚定。心安勿梦被喊得没有办法,只好向他伸出手,“麻烦......在这呢,没地儿跑。”


皮皮虾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行了吧祖宗,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他知道皮皮虾一向很没有安全感,可是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接着心安勿梦看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他左手的手腕上。


心安勿梦垂眸。霎那间,天地失色。


那里赫然缠着一条素色的红绳。在晨曦下,闪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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