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北巷

世事不称意,努力加餐饭

【虾觉】吻痣

来交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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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食用BGM:《一格格》

——“缠住吻住春风吹住我吗。”






皮皮虾有一个秘密。


其实在完全意义上也算不得是他的秘密——毕竟根源在心安勿梦身上。心安勿梦的眼尾上方长着一颗痣,完美地藏匿在略长的发丝下。


皮皮虾在和心安勿梦同寝的第一天就发现了。那天对方洗完漱坐回床上,头上还戴着束发带,额前几簇被打湿的碎发坠着琉璃般的水珠,一路沿着优越的侧脸线条滑落。皮皮虾侧躺在床上,看着心安勿梦斜倚在床头,静静地折着千纸鹤。那颗痣就那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视野里。玲珑小巧的一点,在这张眉眼温和的脸上肆意生长着,浑然天成,宛若一件极致美学的艺术品。


皮皮虾承认他爱惨了这样的心安勿梦。


打常规赛那会,皮皮虾就跟长在心安勿梦身上了一样,成天形影不离。九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那个月皮皮虾的业绩和他惯常的表现一样欢脱,连着好几天被不惑抓去谈心。最终不得不把心安勿梦搬出来,被说服晚上一起按时上班。


开播前几分钟,心安勿梦刚补完一场觉,揉着眼下楼去打水。俱乐部最近新购置了一台的饮水机,触摸出水式的,方便确实是方便,但危险系数也直线上升了不少。毕竟谁都有失误的时候,比如这天犯着迷糊的心安勿梦,在摁下开水键的同时才惊觉自己拿成了皮皮虾的杯子,犹豫的一瞬间,热水已经如饿狼扑食般哗啦啦地撒上了他的手背,馋食着少年的皮肤。


心安勿梦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针刺般的痛苦密密麻麻地席卷而来,手背立马泛起了一片夺目的红。强烈的刺激迫使心安勿梦想要立刻放手,但他垂眸看向那只被他捏在手里的杯子——那是和皮皮虾一起买的同款,手心一紧,就怎么都不想放开了。他咬咬牙,转身把杯子放回桌上,忍着剧痛去检查手背的情况。


皮皮虾一早就被心安勿梦下床的动作吵醒了,蒙着被子又赖了一会,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于是睁着眼睛发了会呆,跟着起身下楼。


没走几步,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一声细若蚊蝇痛呼,轻得仿佛要融入空气中。皮皮虾的困意一下子清醒了大半,立即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赶去,在看到心安勿梦被烫伤的一瞬间,脑袋里的一弦经好像应声而断。行动永远先于思忖,皮皮虾迅速走上前去,赶在那人之前先行做出反应。


心安勿梦盯着手背冷静了一会,转身欲要去厨房冲冷水,猛地被一股巨力定在原地。他撇过头,视线捕捉到肩上停着的一双熟悉的手,一时有些恍惚。心安勿梦有一阵子没这么看着他了,直到现在才注意到,那个老是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马哥的小孩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


皮皮虾神情严肃地盯着那块被烫伤的皮肤,上面已经隐隐有了长水泡的迹象,在心安勿梦白暂的手背上更显得触目惊心。皮皮虾喉结上下滚动,接着毫不犹豫地捧起那只受伤的手,小狗般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头轻轻舔舐。


“嘶......又不是刀伤,你他妈的瞎舔个什么劲......”心安勿梦被舔的又麻又痛,条件反射就要把手抽回来,却被小孩反手牵住。那双亮汪汪的眼睛像盛满了整条银河的碎屑,担忧与失落交杂,混杂成绚烂的色泽,每一片都精准无误地落在他的心尖上。


“那怎么办?要上药吗?俱乐部的药箱好像没有烫伤膏,是不是得先处理一下?”心安勿梦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被烫伤的人是他,对方反倒比他还要紧张。毕竟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独自在外打拼,缺乏点生活常识也很正常,不过像皮皮虾这样基本不能自理的,也算得上是少数。皮皮虾抿住嘴唇,想回房间拿手机搜索解决方法,又不舍得直接松手,只好偷偷打量着心安勿梦,似乎想借此判断出对方的状况。


心安勿梦可能已经逐渐适应了手上的不适感,或者生怕这个小祖宗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罕见地没有回应。皮皮虾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忽得捕捉到心安勿梦还未干涸的泪痕,心如刀绞:“马哥,你哭啦?”他已经没有心情考虑说出口的句话会不会威胁到自身安全了,只是凑上前,另一只手扶住心安勿梦的脸颊,用指腹抹去眼尾的泪珠。


蹭开淡红色发丝的时候,皮皮虾没忍住瞥向那片隐秘的地带。那里藏着他和心安勿梦共同的秘密。心安勿梦方才忍痛的忍得眉头紧皱,眼尾像染了朱砂般殷红,那颗藏在发侧的痣被衬出另一番风味,和他的主人一样,美得摄人心魄。


潘多拉的魔盒不知何时已然开启。皮皮虾长睫轻颤,鬼使神差地吻上了那颗痣。


心安勿梦身体一僵,脚步不稳,皮皮虾顺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撑在身后的餐桌上,恰好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


玩脱了......


皮皮虾望着身下一脸不可置信的心安勿梦,欲哭无泪。不惑的声音恰好在拐角处响起:“小马,差不多该上播了......”


两人皆一愣,随即皮皮虾跟触电般,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不惑走上前拍了拍心安勿梦的肩,隐约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异样,却又不敢多说什么。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奈何一个脸皮薄,一个又笨拙,薄得都快看不见的窗户纸至今还未被捅破。不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虽然他没有指责教育他们的立场,他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心里还是实实在在为他们捏了把汗。


不惑神色复杂地转向皮皮虾,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开口:“你们都快准备一下。特别是你这只虾,八百年都不上播,奖金不想要了啊?”


“哦,好。”皮皮虾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难得乖顺地应下来,出了魂似的转身离开。走到拐角的时候才猛地想起了些什么,低头盯着拖鞋闷声道:“那个......马哥,刚才对不起。”


心安勿梦没有回应。皮皮虾早就预料到是这种情况,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惑皱着眉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小马,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的这种情况,以后都不能再出现了。你是队里的主心骨,队伍不能存在任何不和谐的风气,尤其是你,听明白了吗?”


心安勿梦依旧没有做声。不惑给他递了杯水,放软声音道:“待会你们一起上播,照顾点他。知道你受委屈了,后续你找他道歉去,大不了我再忍痛割爱给你买份烤鸡翅,听到没。”


心安勿梦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眨眨泛酸的眼睛,走向大厅。










当八百年没冲过业绩且总是在阴间时间出没的皮皮虾在下午七点准时打开直播间时,粉丝们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短短几秒钟内,弹幕如同核弹爆炸一样瞬间挤满了不大的屏幕。隔壁的心安勿梦听到身边夸张的抽气声,没忍住探头凑过去一看,也跟着倒吸了口凉气。


“可以啊你,虾哥。”心安勿梦被眼前壮观的景象逗得眼底直泛泪花,狭长的眼尾噙着水光,宛如一弯皎月上欲坠不坠的露华。皮皮虾隔着镜片被晃了神,脑海脑海里不适时宜地想起刚才对方被开水烫得泪眼朦胧,眼尾也是绯红色的,宛如阿芙洛狄忒现世,站在万丈高台之上,斜着一双魅惑至极的细眸,睥睨那些为他倾醉的世人。回过神来时,心安勿梦已经松开了捏着他肩膀的手,退回了电脑前,表情又恢复成一贯慵懒温和的模样,好像只是轻轻一阵风掠过海面,掀起一簇浪花,又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远去。皮皮虾扶了下眼镜,静静地等着呼出的热气渐渐模糊视野,随后他晃了晃脑袋,向后倒进电竞椅里,一边极不情愿打开游戏界面,一边专心致志和粉丝拌嘴。


心安勿梦紧跟着点开排位,瞥了一眼右下角的等待时长,抬手打开了弹幕。


“马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开播啊?”


“不是吧不是吧,马哥不会被隔壁的鸽子精给带坏了吧?”


“屁屁侠:你还不如直接报我的身份证......”


......


心安勿梦拧开矿泉水抿了一口,粗略地扫了一眼弹幕,象征性地挑了几个回答。


“诶,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马哥的手背?”


“我靠前面的是显微镜吗?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到。”


“小希公主这是咋了,手背又红又肿的......”


心安勿梦敏锐地发现弹幕的风向有变,定睛一看才知道,大家已经把视线集中到了镜头里他握住鼠标的右手上了。他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顿时了然。刚才不小心泼上热水的那块皮肤,此时因为得不到及时有效的处理而微微肿起了一块,与他本身白暂得过分的手背一对比,未免显得夸张。心安勿梦嗫嚅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另一个方向飘去,沉默几秒后,背信弃义的上下嘴唇一碰,吐出口的就成了另一句话。“没多大事,就是被狗咬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也没再管陷入癫狂状态的弹幕,扭头谢了几个礼物就戴上耳机,准备开始游戏。那会皮皮虾在等着新游戏更新,乖巧地坐在一边叠千纸鹤。不得不说他确实不算是心灵手巧的那类人,跟着心安勿梦学习了大半年,手艺依旧没有精进多少。桌面上堆着几只刚刚折完的、不成形的成品,歪歪扭扭,像是断了羽翼的天使。皮皮虾哼着歌儿折完最后一个,宝贝似的捏到镜头前展示:“都来看看新鲜出炉的,还不错吧?”话音刚落,弹幕诡异地沉默了一秒,随后便如出一辙地打着同一个的嘲讽字眼,界面上空瞬间被各色尖锐的讽刺声占据。皮皮虾咬牙切齿地哼哼两声,威胁说要拉拢救兵,下一秒就冲着旁边的心安勿梦抱怨不平。奈何心安勿梦正低头认真地调试设备,全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皮皮虾左右吃瘪,头上的一株小苗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脑海里却高速运转着,思索马哥会因为刚才那件事和他置气的概率会有多少。


那厢被心安勿梦忽视的粉丝愤愤不平,纷纷跑到皮皮虾的直播间来找点蛛丝马迹。皮皮虾还在认真地和安装包较劲,忽得发现直播间人数急剧上涨,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才消停,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在翻了几条私信之后,他的视线游移出一个和方才心安勿梦一模一样的角度,精确无比地落在了后者愈发红肿的手背上。


他只观察了不到两秒,便起身靠近。


心安勿梦在操作邦邦精准连到两个雷之后,耳机突然被抢走了。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清亮的声音落入空气中——


“靠...皮皮虾!拿我耳机干啥?”心安勿梦猛地转过头,抄起手就要去抢,皮皮虾一个侧身,恰好挡住了俩人的直播摄像头,看向前者的神情又恢复成了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谁让你怎么叫都不理我啊。”心安勿梦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病患在监管短短几秒钟的愣怔中果断放板加速,跑进了小木屋里,心痛得目眦尽裂:“你他——你没看到我在打着游戏呢吗?戴着耳机怎么听得见?”


“所以我不就来帮你摘掉了吗。”说罢还晃了晃手中的耳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安勿梦一时无语凝噎,抬脚就踹,顺带着给了他一记恶狠狠的眼刀:“有屁就快放。”皮皮虾在他看不见的视野里悄悄扬了扬唇角,继而小心翼翼地握住心安勿梦的手腕举到眼前,皱起眉头仔细端详那个脓包。就在心安勿梦闭住呼吸准备再次抬起脚踹向膝盖时,一个轻微的声音在头上闷闷响起:“疼不?”


尚未落下赤足被定格在空中,绯红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自心安勿梦的脖颈蔓延上耳根,像只蒸笼里被热气熏得熟透的虾。皮皮虾顶了顶腮帮,似乎在费力思考着些什么,显然没有注意到对方飘忽的眼神。心安勿梦却依然端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嘴硬道,“...滚边儿去,都多大个人了,没那么娇气。”心安勿梦又把电竞椅转回屏幕,试图把手抽出来,“就那么丁丁大一个包,又不碍着我打游戏。”


话音刚落,皮皮虾就猛地直起身来,亮闪闪的眼睛尖刺般贯穿他的心口,只留下一个细小的洞口在隐隐发痛。“这不是娇不娇气的问题心安勿梦,你他妈知不知道这是一双电竞人的手?”他的动作太过于突然,以至于一直握着心安勿梦手腕的手随着那人激动的心情骤然缩紧,心安勿梦被这突如其来的力度捏得眼前一黑,没忍住小幅度挣扎,轻轻嘶了口气。皮皮虾被眼前的情况吓得一愣,那只不听使唤的手却依照直挺挺地停留在手腕上,随着他的主人一样,懵懂而不知所措。


两秒之后,他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虾哥虾哥...撒手,我疼。”


皮皮虾闪电般地松开了手,像一个犯了错事害怕受罚的小孩,视线追随着心安勿梦揉搓手腕的动作,支吾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心安勿梦脸色惨白地瞥了眼显示着“直播中”的红点,在摄像死角冲他做了个嘴型:先上播,待会再说。末了在桌子底下探出另一只手,悄悄捏了捏皮皮虾的指尖,补上一句:我没事。


空气中再一次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心安勿梦重新戴上耳机,盯着桌面图标上的八点三十分图标,揣着明白装糊涂:“排位也快结束了,刚好咱今天就看看草哥之前给推的那个游戏...啥,什么败北了?谁败北了!我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男人吗。”


心安勿梦撑着脑袋读弹幕的时候,余光隐约瞥见身边的人好像对屏幕鞠了个躬,几秒钟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他没有怀疑什么,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关心别人的事了。


十二点下播之后,心安勿梦莫名感到一阵胸闷。路过窗边的时候,他特地看了一眼,今夜无月,如同一片寂寥的海,内里危机四伏,外表却波澜不惊。在晚风中,和他一样的,绝对孤独。








心安勿梦坐在床边,倚着上铺的爬梯折千纸鹤。


一只,一只,纯白的纸鹤堆满了枕头,好像搁浅在湖边的行舟。纯白的纸张在他的指尖翻飞,似乎又有了生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安勿梦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仰头咽了口酒,被呛得难受。他一向不喜欢啤酒的苦味,干涩辛辣,但酒精的冲击确实让思绪紊乱的他好受不少。


一定是疯了。心安勿梦自嘲道。


他不知道现在这样的自己算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和皮皮虾之间算是什么。所谓越界?如果真要说起越界,那在两年前他们偷尝伊甸园禁果的那个夏天,两年来的每一次灵魂共鸣,每一个义无反顾的拥抱,每一回毫无迟疑的牵手,又要用什么去解释?


还有那个鹅毛般轻柔的吻。这也在他们相处模式的范畴内吗。


这一切的一切,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啊,为什么要抛下他,让他独自来面对?


心安勿梦绝望地闭上眼睛。第一次感觉夜晚竟是如此漫长。





于是当皮皮虾跑了几公里买回烫伤膏时,眼前就是这样一幕:心安勿梦已经喝空了冰箱仅剩的几罐啤酒,揽着爬梯扶手,眼眶红红的,像是块通体布满了裂痕的玻璃,一碰就碎。啤酒罐子乱七八糟堆了一地,他清楚地看见心安勿梦努力撑了撑眼睛,一手用力摁压着腹部,强行朝着门口挤出一个笑容,却连伸手去够剩下半瓶的力气都没有。


心脏像是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死死攥住,逐渐收紧,皮皮虾捂着心口想,原来这就是心安勿梦感受到的痛苦吗。他上前几步把心安勿梦揽进怀里,搓热双手,力度轻柔地替他揉着胃,嘴上还不忘奚落他:“程笑希你是不是傻,大晚上的一个人躲在这买醉,不要命了啊?”


心安勿梦哼哼了两声,权当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皮皮虾心觉可爱,又顿感自责。对方此刻明显低落的心情是因为他,忍着胃痛的折磨还要继续喝酒是因为他,而他还要再做一次彻头彻底的混蛋,当着那个被他的误伤了无数次的爱人的面,再把伤疤揭开一次。


皮皮虾拿出口袋里的烫伤膏,用牙齿撕开包装纸,琢磨着怎么给他上药,心安勿梦却率先一步拽住了那只替他按摩的手。皮皮虾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踉跄,匆忙抬手撑住栏杆,堪堪稳在那张泛红的脸颊前。他屏住呼吸,试图通过这种蹩脚的方法平复心跳,始作俑者却耍无赖般扯着他的袖子,嘴里还隐约嘟囔着什么。


他俯下身去,凑在他的唇边,试探道:“马哥?胃疼吗?”


心安勿梦眯着一双桃花眼看他,下一秒伸出双手,牢牢地圈住他的脖子。“亚辉......别走......”


皮皮虾浑身一颤,却没想过要去推开他,“你醉了。”


心安勿梦没有回应他。良久,皮皮虾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行行行没事了啊,我在这呢,我一直都在。”他承认他在这场注定毫无悬念的战争中败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


心安勿梦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枕头上的纸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现在这样胆小,懦弱,变得敏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有关你的一切,我的身体总会先一步于头脑反应。皮皮虾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背,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我总拿这个笨蛋没办法。他可能经常会忽略掉别人的感受,会因为一点小事闹脾气,会说错话而伤害到心爱的人,会犯同样的错误又不知悔改。”心安勿梦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肌肤相贴之处传来的温度,温暖而炽烈。他恍然想起了北极圈的永昼,那片亘古神秘的星河沿着既定的轨迹缓缓流动,像是一条没有烟雾笼罩着的光带,赤忱而坦然。皮皮虾垂眸盯着地上的啤酒瓶,眼眶逐渐湿润,“可是,他的所有行为都有一个先决条件——”


心安勿梦的瞳孔瞬间放大——因为下一秒,皮皮虾轻轻地捏住他下巴,匆匆吻上了他的唇瓣。在短暂的空白间,心安勿梦的瞳仁里满满当当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那就是所谓的爱。”


而爱无关风月。


爱能纵容一切固执,也能包容一切生机。


皮皮虾颤抖着撩开对方的刘海,柔软的触感一下接一下地落在耳垂、鼻翼、眉心,最后久久停留在那颗色泽浅淡的痣上。心安勿梦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般颤抖着——他从这个含义悲伤的吻里尝出了他的患得患失。


“我爱你。”心安勿梦压抑着喘息道。


皮皮虾愣住,几近不可置信地开口:“什么?”


“笨蛋。”心安勿梦闭上眼。同时皮皮虾感觉陷入一片黑暗中。有人抬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我要你记住,”他说,“程笑希的整个灵魂都是你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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